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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馨玉走了,大宝也醒了,正躺在床上哇哇的哭。
姜珍珍把孩子哄好用带子固定在身前,随即把缸里凉好的开水端上,要去地里给陈秀云送水喝。
房门被锁上,小黑关在院子里,院门也被锁上了。
等姜珍珍的身影消失,张铁柱左顾右盼的身影从水渠那边冒出头。
他昨个去县里了,在肉联厂后面的那条路大老远的看到陈秀云从林带里出来,从黑市出来,她手上却没提东西,不知道是没买到东西还是去卖东西的。
等从县里回来,他又特地问了张兰香,陈秀云是大清早就不在家。
这说明什么?这其中肯定有问题!
张铁柱围着姜馨玉家的院子转来转去,看着比别人家都高一头的篱笆墙上扎满了碎瓦片,他有些头疼。
从前院进,目标太大,容易被人发现,从侧面上去,不好爬,没有落手的地方,容易扎到肉,他在侧面来回转着圈,小黑听到他的动静,隔着一堵墙对着他凶狠的叫。
小黑的叫声把张兰香家的老太太引出来了,老太太佝偻着身子到院门口看了一眼,她年纪大,身子沉,脚步很重,张铁柱听到声音,赶忙跑了。
他想进陈秀云家看看有没有什么秘密,那死狗很警觉,张嘴就能引来人,他暂时进不去。
张铁柱在想,陈秀云要是去干投机倒把的买卖了,他迟早能抓到她。
等下个星期六,他早早的来蹲守!
张铁柱随口吐了一口口水,然后身上就被人砸了一块石头。
袁春花的小子穿着满是补丁的衣裳,砸完人,小孩的脸上摆着恶狠狠的表情:“以后再去我家,我打死你!”
小孩也有自尊心,半大的小孩也隐隐懂些事了。
方家的老婆子死了后,大队里的人都开始光明正大开张铁柱和袁寡妇的玩笑了,小孩子难免听到些风言风语,夜里起来尿尿时,又见过村里出名的游手好闲的老光棍从他家出去,小孩快讨厌死张铁柱了,他才不要这样的爸爸!
张铁柱捡起石头装模作样要打回去,小孩被吓到,撒丫子狂跑。
“你个兔崽子别让我逮到你,下次打烂你的屁股蛋。”
张铁柱懒散惯了,本来起过好好和袁春花过日子的念头,毕竟他年纪是真不小了,和袁春花过,指不定她还能给自己生个儿子传宗接代。
但听了张凤梅的话后,他又觉得陈秀云也合适,没孩子就没孩子,起码他的以后有着落了,他也能帮衬着袁春花一些。
只可惜陈秀云明明白白的看不上他。
不甘心当然有,心里也有恼怒,但他没办法。
结果昨天去了一趟县城,这机会就来了。
张铁柱心中盘算着,看到晒谷场上忙碌的社员们,叹口气也去干活了。
他要是啥都不干,指着基础粮,那可真的得饿死了。
自行车上,陈奕难免要问姜馨玉昨天晚上害不害怕,睡的好不好。
姜馨玉本质上其实是个粘人精,不过以前陈奕没给她过粘的机会。
她把下巴搁他背上、仰着脸闭着眼吹着热风闻着他衬衣上的皂角味道,风拂过她光洁的额头,额前的小碎发在半空中飘着,她手臂环着他劲瘦的腰身,“夜里做噩梦把自己吓醒了。”
陈奕一只手松开把,抓住她的手,“什么时候再和我结婚?”
结婚了,晚上他能搂着她,她做噩梦了,他可以哄她,她就不会害怕了。
姜馨玉没想到他的话题跳的这么快,把自己的下巴收回,说道:“等大学毕业呗。”
她大言不惭的已经把自己当作是未来要吃皇粮的大学生了。
她马上十八,十八就结婚,有点接受无能,虽然她俩关系本来就不一样,但万一谈着谈着就又谈崩了呢?总得留些余地。
陈奕心里无奈,嘴上却没放弃继续游说,“和我结婚,你可以不用下地干活,天天在家看书就行了。”
姜馨玉哼了一声,“就算你不让我干活,你现在的妈能同意我天天吃白饭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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