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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般口无遮拦的话也只有寒宁敢说了,旁边那些宫女太监早就吓得跪了满地。
宴皇一把伸手捏住他的嘴巴:“就你这小嘴能说,这种话是随便能说的吗,小心祸从口出,要是被传出去有人参你一本,皇叔也不保你!”
寒宁笑嘻嘻的挽着他的胳膊:“那我还不是希望皇叔能长命百岁,就算以后退位了,也做个逍遥的太上皇,既能享福,又能继续宠着我,我在这世上,也只有皇叔这样疼我了。”
此时绝对不能提外公,不然皇叔会吃醋的。
这话说的宴皇鼻头一酸,心头一软,摸着寒宁的脑袋道:“宁儿放心,皇叔一定会长命百岁,护你一世无忧。”
在叔侄两亲亲热热‘互诉衷肠’的时候,礼亲王府,宴礼压抑着内心的暴躁,这王府里不知道有多少宫内安插的探子,他哪怕是摔了一个杯子,宫中那人都不知道会做如何猜想,他不得不压抑着自己,忍耐着,克制着,哪怕一天天的看着他的人全都离奇死亡,他也不能表现出分毫来,可是当这份压抑长时间得不到抒发,人迟早会扭曲。
此时的宴礼早已没了上一世半点的风光月霁的样子,反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气息是阴沉而偏执的。
姜从灵大着肚子在侍女的搀扶下款款走来,她与宴礼成婚多年,外人看着他们举案齐眉,相敬如宾,即便她多年未孕,也当真如宴礼所说,婚后并未纳妾,房中连个侍床的婢女都没有,越发令人羡慕不已,实际上内中苦楚只有她自己知晓罢了。
其实那天她便已知,宴礼并非因为喜欢而娶,只不过是当时的形势所逼。
可是女人往往喜欢心存幻想,当时不喜,那么以后呢。
而且就算不喜,宴礼身为亲王,说出去的话自然不能反耳,只要这个家里只有她一个女主人,哪怕得不到王爷的垂爱,也总比其他那些勋贵世家动不动纳妾争风吃醋的好。
可惜她还是低估了后院的寂寞,以前在家中,她若想要出门,随时带上婢女便可,如今碍于身份,她已经好久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了。
这便也罢了,起初几年,宴礼甚至连碰都没碰过他,若非陛下十分关心他们的子嗣问题,宴礼怕是根本不会与她同房。
不过如今这样也好,今后她总归有孩子傍身,至于夫君,就当是守活寡好了。
毕竟夫妻多年,姜从灵对宴礼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,见他面无表情把玩着手上的扳指,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极度欠佳,于是也不废话,直接让侍女送上礼单:“这是今年的年礼,因皇后被废,送入宫中的许多东西都要有所变更,尤其是如今势头正盛的静贵妃,王爷看看,若是没问题,我就让人去准备了,也没几个月了,再不准备届时便会有些仓促了。”
宴礼此刻一个字都看不进去,却还是尽量言语和煦道:“王妃向来有分寸,你拿主意就好。”
姜从灵道:“还有府上的几个庄子...”
姜从灵的话还没说完,宴礼便道:“这种内务之事王妃做主就行了,不必事事询问我。”
姜从灵笑了笑:“既然如此,臣妾便不打扰王爷了。”
姜从灵说完,在侍女的搀扶下告退。
临到晚上,笼罩在一身黑袍中的窦正卿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了宴礼的房中,当初他废了不少功夫,舍进去诸多人脉,才换来宴礼的赏识,他为他经营暗线,为他筹集钱财,好不容易发展到了今天,却因为那些人接连不断的发生意外而满盘皆输,别说宴礼了,就是窦正卿都心急火燎,要不是顾忌宴礼的身份,他都恨不得兴师问罪了。
然而现在兴师问罪也晚了,只能尽量弥补:“名单是如何泄露的,王爷可有头绪?”
宴礼本就着急上火,听到这话更是不耐:“你问本王?那些人全都是你负责接触的,你问本王可有头绪,怎么不是你这边出了问题?!”
窦正卿也不恼:“我已经在自查,可是并无问题。”
密室中,宴礼也不需要像在外面那般端着,直接砸了一个茶杯怒道:“没问题?你看看死了多少人?接下来还会再死多少人?这叫没问题?本王告诉你,若是事情败露,姬歌华的下场,就是你我的明天,甚至还会更惨百倍!”
窦正卿道:“这些日子皇上并没有召见王爷,王爷的府邸外面明卫暗卫都一如往常,证明皇上并没有对王爷起疑心,如今朝堂争执不下的两派一个德王,一个是诚王,王爷觉得,哪位王爷最有可能?”
宴礼道:“哪个都没可能!”
这也是他最想不通的问题,德王虽然在朝中经营势力多年,但一直都是跟太子斗的不相上下,手中有哪些势力他不说了如指掌,却也是清清楚楚的。
而诚王,才刚封王不久,早些年一直在关外拼搏,如今支持他的也大多是都是武将,大宴虽然尚武,但朝堂上却是文官的优势,所以那点支持完全是靠武将的影响力在跟德王斗,里面真要说有什么暗涌,那还真没多少,要如果不是诚王如今简在帝心,又有宁王这位宠儿护持,德王随便一个幕僚都能把他斗下去。
而宁王,本就是孩子一个,整天只知道享乐,对朝中基本毫不关心,而且身为异姓王,他避嫌都来不及,更不会往里凑。
至于宫中那些已经成长起来的皇子们,也都是才刚刚上朝拿了官职,根基尚浅,绝对做不到如此,想来想去,他竟然没有一个怀疑的对象。
连目标都没有,这让他从何查起!
两人毫无头绪,除了被动的等待他们什么都做不了,离奇的死亡还在继续,他们甚至不知道对方对他们了解多少,是不是所有的布局都被对方掌控,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。
商量不出对策来他们也只能静观其变,否则做多错多,说不定反倒露出马脚,唯有可惜这些年的经营一朝付之东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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