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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了药、又再将那两个治疗方案反复读了几遍后,向舒怀将手机摆在枕边,沉沉地睡去了。
她做了半宿的噩梦。
先是梦到生母柳秀和继父王兴,仍然是她最熟悉的暴力和哭叫的求救声,声音响在紧闭的门外,而她又一次变成了那个手无缚鸡之力、瘦小得令人心惊的小女孩。
向舒怀蜷缩在房间里,紧紧抵着门板,不出声地发抖。
直到噩梦过半,那扇她用力抵着的大门忽然灰飞烟灭,化作一阵黑烟,而她则因为倚靠的力道而向后跌落,狠狠摔进了染满血迹和酒气的客厅里。
客厅的模样逐渐变化着,直至变作了余晓晓家的模样。
她所熟悉的地毯、浅色墙纸、阳台缀满的星星灯,余晓晓的画材和板子丢在茶几一边,沙发上堆满歪歪扭扭的抱枕。
在向舒怀得以因为这熟悉的环境而感到安心之前,她却看到了站在那里、裹着一片阴影的人。
不是她惯会家暴的继父王兴,而是余晓晓。
只是余晓晓。
可她梦中的余晓晓,却不是往日里的样子。
神色里没一点笑意,只是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跌倒在地的向舒怀,眼瞳晦暗不明。
那个余晓晓一步一步走过来。
——然后用力踩在了她撑着地面的手指上。
太痛了。
痛得向舒怀本能地想要蜷起身体,可是更多的暴力接踵而至。
就像是王兴会做的那样。
她好像仍还是那个软弱无力、还在上小学的孩子,毫无反抗之力。
一拳一脚重重落在,有重物砸在她额头上,血便顺着视线蔓延下来,向舒怀于是开始看不清东西。
她蜷缩在自己的梦境里、痛苦地苟延残喘,却听到了余晓晓的声音。
……她在笑。
“怎么啦?”
那个孩子一样天真的、开朗的声音在说着,“大冰块,你不开心吗?”
——可余晓晓分明是这样说着,却俯下身,只用力拽着向舒怀的头发、将被打得虚弱不堪的她拖往卧室之中。
“为什么不开心?你不是想要我标记你嘛。”
她梦里的余晓晓眉眼弯弯,“现在我要标记你啦,向舒怀。”
话里这样说,而施暴者像是怕她反抗一样,握住向舒怀扒住卧室门的手臂、用力向后一折。
骨骼被拗断的脆响。
向舒怀痛得眼前发黑、满头冷汗,几乎失去了意识一会儿,再回过神来时,已被扔到了床铺上。
……强行标记。
向舒怀确实很害怕。
她怕极了,可是偏偏却无法从这个过分充满真实感的梦境里醒过来。
“不要、余晓晓,不——”
她想要挣扎,可是挣扎的结果却只是被用力按着头、向坚硬的床头柜撞去。
咚。
一次、一次、一次,一下比一下更重,血流了半床,直到她半昏迷地软在床上,再也没有力气动弹。
而身后的力量只是压下。
颈后的剧痛唤醒了向舒怀。
她忽然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,目眦欲裂、尖叫着,剧烈地挣扎起来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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