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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第12章（第2页）

nbsp;nbsp;nbsp;nbsp;谢衡玉听着池倾的话，每个字拆开了好像都能听懂，可合在一起，却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怔愣半晌，握着灵器碎片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攥紧，他眼睫颤抖着，仿佛在按捺什么剧烈的情绪，甚至连眼睛都忘记眨一下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谢衡玉的眸中先是酸涩，到后来逐渐变得刺痛难耐，逐渐泛起微红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心脏……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痛了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那是许久没有的感觉——他竟然又开始期待，开始惶恐，开始不知所措。

而与之而生的情绪，还有恐惧……

nbsp;nbsp;nbsp;nbsp;那种令他熟悉又陌生的恐惧——令他想要回避，又忍不住想要试探，却又害怕再次受到伤害的恐惧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你整个人，于我而言都无比贵重。

比任何人，任何事都要贵重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多么陌生的话啊——他好像自出生开始，就没有听过这样的话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过于深切，过于沉重，过于动人，简直像是假的那样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为什么呢？池倾为什么会对他说这样的话？

nbsp;nbsp;nbsp;nbsp;这句话的意思，她自己真的能够明白吗？

nbsp;nbsp;nbsp;nbsp;谢衡玉握着拳，恍惚地望着池倾离去的背影，她此刻已经褪去了一切的伪装，变回原本的样子……美丽、高贵、触不可及，仿佛天上高悬的冷月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的视线徒劳地追随着她离去，他想看一眼，再多看一眼，仿佛这样就可以明白自己在她心中，究竟因何而“贵重”

，因何而“不同”

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但或许……她只是骗他的呢？

nbsp;nbsp;nbsp;nbsp;或许池倾也曾对她的每一任情人说过同样的话？

nbsp;nbsp;nbsp;nbsp;可是他明明不是……他不是她的情人啊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只是她的侍从，只是……刚与她相识不过半月的侍从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贵重？可是，真的有人会认为自己的侍从“无比贵重”

吗？

nbsp;nbsp;nbsp;nbsp;谢衡玉在黑暗中站了好一会儿，才有些失魂落魄地朝外走去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天井上空，乌云遮蔽了月亮，朦胧的夜色落在他的头上，像是十八年前的阴雨季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十八年前，谢衡玉九岁……准确来说，那时候的他甚至还没有完整的名字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那时，他和许多颠沛流离的人族孤儿一道，在谢家当着无人问津的外门弟子，为了成年后能在这修仙界的世家大族中混一餐饱饭而刻苦修炼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作为孤儿，谢衡玉的天赋资质尚可，可若放到世家大族精心培养的子弟中去，那便完全不值一提了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可他足够努力，努力到可以昼夜不眠地钻研各种术法，哪怕是最偏门晦涩，无人愿学的阵术，也愿意彻夜研读。

他每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，属于深夜的那几个时辰，睡眠变成了很细碎的部分，有时就连梦中，都会闪现术法古籍的内容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真的有做到勤能补拙——事实上，当时的谢衡玉并没有太大的追求。

作为一个出身低微的孤儿，只要能留在修仙界，只要能多看一点书，他可以为之付出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