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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澈放慢了车速压着嗓子轻声问，“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蒋昭南却不动声色地问，“你现在做到什么职位了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章澈愣了一下，了然地说，“宣发经理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不错。”

蒋昭南故作不经意地说，“再等几年吧，公司需要一个更有能力的宣发总监，我觉得你很适合这个岗位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真……真的吗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这回章澈露出来的手臂都在颤抖，他已经算是蒋令节身边的老人了，蒋令节用人喜欢用身边人，但也仅限于分配些简单的工作，至于更高一级的管理层或是决策层，于章澈而言几乎就是痴人说梦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蒋昭南对此没说太多，也就低声的一句，“四年前，我记得，我应该答应过你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章澈听得眼含热泪，四年前蒋昭南还没出国，那会儿蒋令节断了他名下大大小小所有的主卡副卡，并勒令一个月内公司上上下下不许有人偷偷接济他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蒋昭南当时也是骨头硬，找朋友借钱租了个破房子就开始搞创业，期间跟熟人搭伙做成了个小项目，前期资金紧缺的时候就往里投自己那几年攒下来的私房钱，搞得他后来的大半个月差点儿连饭都吃不上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刚好那段时间章澈还没搬家，住的地方离蒋昭南的房子恰好只隔了半条街，于是蒋昭南就每到半夜偷偷跑章澈家蹭吃蹭喝，关键章澈也孤家寡人一个，于是自觉认命给这少爷当厨师做一堆好酒好菜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或许酒过三巡人容易放松戒备，一向谨慎如章澈也会借着酒劲不断抱怨工作努力待遇不公，只是那会儿他以为他说的酒话也不会被蒋昭南听进去，于是后面慢慢熟络起来也没顾忌分寸，抱怨的越来越多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后来蒋昭南出国没多久章澈就升职了，而且越升越高也越升越快，如果换别人可能会以为这是自己这些年应得的回报。

可章澈不一样，他知道蒋令节不会管他们这些底层员工的生死，别说一连跳几级了，就是升一级都得脱层皮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于是章澈想办法找人帮他旁敲侧击地问了问，还是当时刚开完会讲完工作的姜总慢慢给出了答案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章澈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站在顶层落地窗俯瞰地面车水马龙的姜女士轻轻皱了皱眉，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那不是昭南出国前再三提醒必须给个机会吗？我看了他参与过的项目，能力还不错，所以稍微提拔了一下，没想到后面干得还行，就让老蒋继续给他升职了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难道他不知道这件事吗？”

姜女士稍稍显得有些惊讶，“我还以为是他专门找昭南在我们面前提这件事，心想这人还挺有门道，能让昭南主动跟我们说这么多好话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过去的回忆还历历在目，当时听见这些话的震惊似乎又在此刻重现，章澈那段时间打死都想不到最后帮他的人竟是看起来最浑的蒋二少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然而这都还不是最让他感动的地方，因为知道“真相”

的一个月后，某天他的卡里突然莫名其妙多了十万的汇款。

秉持着“无功不受禄”

的处事原则，他第一时间通过转账单号查到了对方的姓名和卡号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就当章澈在警察的帮助下拿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并把电话打过去时，对面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，他说他是蒋昭南当年那个项目的合作伙伴，项目目前进行得很顺利，现在到了收尾分红阶段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他打电话问过蒋昭南怎么给他汇款，蒋昭南说他人在国外不方便拿钱，于是就给他留了一个国内账户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然后就是现在，章澈拿着对方传来的信息才发现蒋昭南原来留的是他的银行卡号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如今这笔钱还在他的账户上一分没动，章澈也从原来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摇身一变成了蒋令节的得力干将，不仅在最开始的几家分公司拥有一定的话语权，甚至还经常来老蒋总的家里谈事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虽说一般都不是些什么决策型的大事，但也足见章澈的努力还算有了成效，尤其今天，当偶然听到姜总说二少马上到家时，他更是自告奋勇立刻就要过来接人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不为别的，至少他得先搞清楚前几年那十万块钱究竟是为什么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十万？”

蒋昭南也愣了愣，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，那会儿他朋友发消息说分钱的时候他还想了老半天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因为当年那项目纯属小孩儿过家家，什么也不会的年纪无非就是赌运气，甚至他记得中间还亏了不少，结果最后居然还能净赚十万，实在是让他很难想象。

nbsp;nbsp;nbsp;nbsp;至于为什么那会儿要留章澈的卡号，蒋昭南仔细回想了一下，倚在窗边笑着说，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当然是还饭钱跟酒钱啊，你当年不请我吃了那么多顿饭嘛，我总该做点儿什么回报一下吧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可……”

章澈犹豫着叹了口气无奈道，“那些也值不了这么多。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“怎么就值不了了？”

nbsp;nbsp;nbsp;nbsp;蒋昭南的语气有点像个地痞无赖，“我说值得了就值得了，我又不是只喝酒吃饭，有时候还会拉你熬夜聊一堆没什么营养的天儿，不仅严重危害了你的身体健康，甚至还有可能对你造成了不可逆的精神损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