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柏砚勾着唇,颇有些恬不知耻。
允仲微微错愕,连曾玄都替他觉得尴尬。
“虽然有自夸之嫌,但是平津侯每每对我如此言语,这时间久了,难免让下官觉得合该这般,太师觉得如何?”
柏砚分明就是胡搅蛮缠,曾玄乐得配合他,“柏大人所言极是,草民一介布衣,着实比不得您……”
允仲瞧着二人这模样,终于维持不住面上表情,“柏砚,你当真要挡着老夫的路?”
“太师哪里的话,路是各自脚下的,你走你的,我走我的,道不同,又谈何挡您的路?”
“若知你现在这副模样,当年就不该将你从诏狱弄出来。”
允仲怒不可遏。
柏砚却真真切切笑了,“太师这意思,是还想要我感激你?”
他眸色暗沉,“你以为事到如今我什么都不知道吗?”
他直直盯着允仲,“当年你将平津侯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,恨不能除之而后快,正好户部那事牵扯出平津侯来,你与人勾结,有意捏造证据来构陷侯府……”
“孰料证据掺假连你都深知没法扳倒侯府,便使计将我弄进诏狱,威逼利诱五一不用,最后再以救我出诏狱为名,引得我在那供书上签字。”
“威逼利诱是你,故意拿侯夫人和萧九秦的性命逼迫我也是你……允太师,你自己午夜梦回不会觉得亏心么?”
柏砚眸中戾气显露,允仲一时恍惚,他有那么一瞬像是看见了当年还不能收敛情绪的柏砚。
当年的事着实像是黄粱一梦,不过于允仲而言,便是那一梦,让他有机会拔除扎着眼里的深刺。
“自古成王败寇,平津侯棋差一着,怨不得我。”
“呵,”
柏砚冷笑,“用阴险算计得来的成功你也觉得舒心么?”
他从怀里都落出几张纸,“你算计了一辈子,莫不是真的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吧?”
允仲忽觉不妙,叫人夺了那纸。
一目十行的看下去,允仲脸色陡变。
“这……怎么可能?!”
“怎么不可能?”
柏砚轻笑了笑,“你只顾着谋夺眼前的,殊不知身后的宗族其实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,他们假借你的名头做了不少恶事,如今真要论起来,你可是脱不了干系!”
“薛正鸣被人诬陷强占民田,欺男霸女,案子还未审清便被关在大理寺受审,太师你觉得若是你背后的宗族人人都如此,那么……大理寺那么点地方,能不能关得下他们。”
柏砚又笑了,“还有一事忘了说,这几张纸只是抄录的,真正的证据已经送到陛下案头,虽然这些罪名于你而言只是小打小闹,但是在现在这个关头,兴许作用不小呢!”
允仲明白柏砚的意思。
这段时日宋榷在宫中哄得皇帝龙颜大悦,另一边魏承澹却屡次被横挑鼻子竖挑眼,每每请安都能碰一鼻子灰,如今这个档口,作为魏承澹背后的势力,若是允仲被挖出问题,无异于雪上加霜。
到时候城门失火,殃及的不是别人,最后还是魏承澹。
柏砚这一招无疑是将刀刃往允仲心口插,气得他吹胡子瞪眼,恨不得就是现在将人手刃了了事。
但是,事实告诉他,根本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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