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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镶经过一日夜的奔波,策马返回东宫,想禀报李玹,却被寿喜拦住:“你来得不巧,殿下与燕王、赵王一起在紫宸殿面圣。”
太子日理万机,面圣是最严肃的事。
王镶只得垂首在殿门外等待,听见太子与燕王争执。
李玹早已得到了奏报:“听闻三郎府上长史从东宫参军手上截了细作,直接逃到江南道去了,可有此事?”
李焕对宸明帝道:“有没有细作确实不知,但长史去江南道是奉儿臣之命,儿臣给他下了急令,应该是不及回宫,所以……”
宸明帝拿手撑着头,常年的头痛折磨得他面生疲色:“去江南道干什么?”
李焕道:“儿臣近日整理秋商税,发现……江南道那边似乎有异。”
他解释说:“苏杭,特别是叙州,是富饶之地、丝绸之乡,秋商税比之往年只减不增。
儿臣调查以后发现,是景泰街上倒了大片的老绸铺子,在一两年内换成了新铺子。”
赵王李盼道:“三郎打了那么多年仗,才着手理政,恐怕怎么看账都是王妃手把手教的吧?做生意不就是有起有落,一条街上新铺子取代了老的,又有什么奇怪?”
李焕道:“这批新铺子都是一个叫宋问的人开的;这宋问也并非什么白丁,他的丈人是当朝兵部侍郎沈复,这也是很正常的吗?”
李盼哑口,不禁看向李玹。
李玹捏着玉笏的手紧了紧,因为这沈复恰好是孟相的人。
李玹神色如常温润:“官员家眷从商的并非没有先例,光在此处推论也不能说明什么。
三郎有怀疑,查清楚对忠臣也是好事。”
宸明帝看了看太子,又转向李焕,露出欣慰之色:“没想到三郎上心起国事,竟是粗中有细,查吧。”
三个人都从紫宸殿退出,确实走向两个方向,李焕快步离开。
李玹问李盼:“江南道的宋问是怎么回事,你知道?”
“皇兄都不知道,我哪能知道。”
李玹道:“孟相做事,已经许久不知会本宫了。”
“皇兄宽心,无论太傅做什么,都是为了皇兄的地位。”
李盼道,“如今众臣归附,百姓拜服,你不觉得父皇那口气像是泄了吗?今日一见,父皇头发整个都白了,可真吓我一跳,韩妃也说父皇变得愈发暴躁。
有些事情不得不早做打算,你看今日,父皇看三郎的眼神,又像是当年你失踪时……”
“你有几条命,够你在这里胡言乱语。”
李玹冷冷道。
李盼道:“皇兄太过谨慎,太傅的谋算你还信不过?单靠一个陆华亭,掀不起风浪来的。”
提到陆华亭,李玹便想起群青在他手上,心中说不出的烦躁。
他打发走李盼,引着王镶回到寝殿。
王镶一进门便跪下请罪。
“你没仔细看吧,陆华亭手上拿的燕王的手谕,到底是让他抓人,还是令他去江南道协查丝绸铺子的事。”
李玹道。
王镶反应过来,汗如雨下。
李玹将他扶起:“你是武官,又刚刚领职不久。
虚张声势那一套,你玩不过陆七郎。”
王镶不肯起:“他虚张声势,回来自有他的苦头吃。
可问题是,他干嘛非得冒着风险将一个细作带走呢?听闻此女从前得殿下器重,臣怕她落在陆华亭手中,严刑逼供,吐露了殿下的秘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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