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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1 章（第3页）

而她抖得厉害，呼吸都牵连着锥心刺骨的痛意，却欲求一死而不能。

命契相连，同生共死。

真可怕。

最该死的人却长长久久地活着，尹臻臻想，这就是她的报应。

“阿望也喜欢叫我臻臻。”

女子的眼泪簌簌坠下，睫毛沾了水雾，淋得湿透，喉咙里仿若灌入烈风，又冷又痛。

她缓缓地勾唇，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
“好疼啊。”

尹臻臻说。

眼睁睁看着她爱的人，在意的人，都死在面前，她却无能为力。

日日夜夜以血肉喂养凶器，匕首在脉搏下跳动，每一次，割得她浑身颤抖。

这样的痛，她已忍过数年。

神祇来格，福禄是臻。

①

只事上皇，百福是臻。

②

肃雍往播，福禄来臻。

③

她的名字是祝福，是父母精心思考过后，赠予她的爱意。

可后来尹臻臻恍惚会觉得，那是诅咒。

妖鬼的血液流出来。

两人的视线同时落下，在昏暗的烛光下，她很浅地笑了下，“原来你的血，竟然也是红色的。”

“是啊，臻臻。”

他轻声唤，已经渐渐没有了力气。

却没有挣扎。

像是坦然接受了自己赴死的命运，又像是释然，像是在许多年前就窥见了自己的终末，赴一场注定死亡的未来。

“我们一起死吧。”

匕首被抽出来。

心口很疼。

他跌跌撞撞走过去，将烛火推倒。

火势瞬间大了起来，舔过典雅贵重的纱幔，房间里清甜的沉水香被烧焦和死亡的气息取代，艳色的火光像是一把锋利可怕的尖刀，狠狠将薄纱般夜色划破，琉璃瓦轰然倾倒，他们存在的一切痕迹都将被火焰吞噬。

她低下眼。

“好。”

尹臻臻嗓音很轻，像是在日光下融化的泡沫，渐渐的了无痕迹。

“尹望，我不恨你了。”

她抬起眼，睫毛倏然一颤，像是振翅欲飞的黑羽蝶。

“抱歉。”

她静静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