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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是奇怪。
他皱了皱眉,拽了下季鸿的衣服,犹豫了一会道:“阿鸿,你觉不觉得……我们被人跟踪啦?”
虾皮面
一碗面馆门前,余锦年在解车卸驴,正与季鸿说被跟踪一事,清欢听见了,卷起袖子便说:“年哥儿,这事交给我,准将那小浪蹄子捉给年哥儿下酒吃。”
这一不小心,将勾阑里的粗话说了出来,她抬头瞄了眼季鸿,见他一脸冷淡无情,连忙眨着眼睛躲开了。
余锦年笑了笑,拎着鱼篓海带走进面馆,便见前堂已洒扫明净,桌桌角角也都擦得光亮,柜上一只细长颈的瓶儿里插着三两支野花,整个面馆里充溢着热和的食物香气,他们身上裹卷的寒气被这熟悉的暖意筛过几遍,觉得舒畅极了。
因今早余锦年不在,清欢便自作主张蒸了馒头,煮了清粥小菜,她自知不及年哥儿手艺,更生怕砸了一碗面馆的招牌。
没想今日刚开门没多久,竟来了不少人,观衣饰都是清一色儿的蓝灰色仆装,打着绑腿,说话间语速微快,听口音参差不齐,但大多偏北。
这伙人动作利落得很,什么也不挑,对清欢做的粗口小菜也点头说好,有这些人在,倒是显得没那么冷清了,也算是勉强撑住了一碗面馆的门面。
余锦年看了看这群人,清欢忙解释道:“昨日福来客栈新住进了一队车马,排场很大,都道是京里来的大人物,也不知究竟是哪位。
总之是那家的主人在福来客栈落着脚,底下的跟仆闲来无事,便出来觅食儿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余锦年点头,也不再乱看惹事,匆忙钻进后院去准备晌午的生意。
季鸿随后走过前堂,看到这群仆役,眉间微微一皱。
一碗面馆擅长做面,自然后厨常常备着一锅骨汤,做杂酱剩下的猪骨之类都用小火慢炖着,撇去上层浮油,底下尽是鲜美非常的白汤。
方才在鱼市上他还买了一大兜细虾皮,这东西因肉少味腥,远不及红虾青蟹之属肉质饱满,更不如鱼贝之类汤肥味鲜,时人多不以为好物,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也不想买它来吃,本就不擅食海货的内陆诸城更是如此。
然而虾皮实则是一味提鲜美物,有了这个和骨汤,余锦年便想做个虾皮面来卖,如此盘算着,他又忍不住偷偷捻了一指虾皮来生吃。
嚼着虾皮,他便同时切了葱花,入油锅煸香,后又抓了几把虾皮进去翻炒。
因虾皮中自有咸味,便少加盐粒,稍点老酱油增色,粉白色的虾皮经此一炒,酥软金黄,鲜香四溢。
炒好的虾皮出锅时,季鸿换了衣裳进来帮忙。
余锦年嘱咐季鸿排开空碗,各舀半勺骨汤进去,便出去取了白菜,洗净置于案板上切丝。
季鸿走来,突然挡住了他面前的光,余锦年抬头叫他让一让,却见得季鸿垂首,抬手将他下巴扣住,两人唇瓣又黏了起来,吮得黏绵异常。
他冷不丁被来这么一遭,又似个呆头鹅般愣住不动,因齿间微张,便给了季鸿这厮蹬鼻上脸的机会,竟是伸舌进来肆无忌惮地逛了一圈,末了在他上颚舔了一舔,退出去道:“腥。”
余锦年猛地回过神来,捂住嘴往后跳,觉得嘴巴里像是被毒蛇舐过一般,酥得他从嘴巴到喉咙麻软成一片,全是季鸿的味道。
季鸿面色如常,全然不觉得自己偷袭有什么不对。
余锦年斜觑着正在盛骨汤的男人,愤愤道:“你不要突然来亲。”
季鸿目中含笑,问道:“不突然就成了么?”
“……”
余锦年一噎,转头不与他交谈了,闷声剁白菜。
他这厢刚将白菜下锅焯水,前头清欢便蹦跶过来——她腿脚已好了个大概,却落下了个跛脚的毛病,毕竟此时技术条件均有限,余锦年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,好在清欢开朗,并不甚在意——清欢跛着快走而来,兴冲冲道:“年哥儿,捉住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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