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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别怕他!”
沈育按着他双肩,让他冷静下来,眼神中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狠戾。
狱丞搬了几案,在佛殿阶前酌饮,今日风和日丽,诸事皆宜,不宜办公。
正当他渐入佳境,忽然耳边一声惊雷——“当差饮酒!
合该治你玩忽职守之罪!”
“哎哟!”
狱丞吓得手一滑,酒壶应声而碎,“瞎嚷嚷什么?佛门净地,小声说话知道吗!”
面前两个年轻人,一个脸色煞白,一个神情酷厉。
黑脸的那个告诉他北寺狱中犯人暴毙,顿时狱丞眼前一黑,心说今日果然不宜办公。
匆匆赶到地牢一看——前日才送来的某位官员,和衣瞑目,安详地躺在麦梗铺就的地面,肚子插着一柄削尖的灭烛罩。
狱丞只觉天旋地转,大叫:“谁给他的灭烛罩?!
谁他娘的没长脑子!”
墙角宫灯侍女已经熄灭,犹如主人悄然消散冷却的生机。
沈育与梁珩已惊骇得无法言喻,死相如此耻辱可怖的仇千里,竟在他们出去找人的短短时间内,就变成了畏罪自裁?狱卒听得吼声,匆忙赶来,接二连三震惊当场。
“灯,灯是我给的,”
一个人说,“就……因为仇大人说狱中太暗,伤眼睛……”
狱丞当胸一脚将人踹飞:“去你爷爷的!”
廷尉霍良得知消息,马不停蹄赶到北寺狱,不治狱中官差的罪,不察看尸体状况,先来拜见太子。
“何苦来哉?殿下,查案的事自有廷尉府督促,您说您还跑这一趟,人也没审着,叫死人惊了魂。”
霍良体态丰腴,面色红润油滑,说起话来很是为人着想。
“狱中死人乃是常有的事,北寺狱里关的,都是从云端跌进了泥潭,有的不肯面对,心智失常,干脆一死了之。
有的自知罪无可恕,横竖都是一个死,不如自己给个痛快……”
嗡嗡的人声在地牢里飞虫似地乱转。
望着这些前一刻还不知所踪,待到仇致远消失,下一刻就纷纷从角落里长出来的狱卒与长官,梁珩后退一步,靠住沈育。
“唉,只可惜了这个案子,路甲与仇千里先后畏罪,要查下去恐怕难了,”
霍良露出遗憾的表情,“殿下,殿下?”
梁珩如梦初醒。
霍良关切道:“这可怎么是好,听我老母说,生人遇着死人离魂,往往受惊,得找个巫医安定魂魄,否则夜里容易惊梦。
麦医官今日得闲,殿下叫他来看看吧?”
“好,”
梁珩声音都是飘的,“卿思虑周到,有劳了。”
人皮鬼我什么都可以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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