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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了座,有仆从奉上热茶。
柳舒默默投去一撇,不动声色道:“近来在下俗务缠身,不知影堂易主,匆忙赴约未来得及准备贺礼,实在失了礼数,还望祁爷海涵。”
祁郁捧起茶盏微抿一口,笑道:“什么爷不爷的,你我差不多岁数,平白把我喊老了。”
柳舒道:“祁先生年轻有为,一己之身统领影堂,在下自愧佛如。”
顿了顿,捧起茶盏轻轻揭开盖子,“港口那批货还请祁先生高抬贵手,项目期限紧急,无法耽搁。
此番是柳氏失礼在先,改日必备厚礼再来请罪。”
祁郁又是一笑,宛有深意道:“柳先生一口一个罪的,倒叫祁某不知该如何自处了。”
抬眼细细打量眼前人,目光沿着那副容颜上下描摹,颇有内容。
柳舒撇开面庞,咽下一口茶水道:“柳氏是正经生意人家,向来行事清白,但也绝非不懂道上规矩,该孝敬的一分也不会少,祁先生尽管开口就是。”
祁郁放下茶盏,缓缓道:“港口那批货的确搁置得过久,我也有心放手,只是有一事需要柳先生答应。”
柳舒垂了垂眼道:“祁先生但说无妨。”
祁郁微微一笑,眸光玩味不已:“需要柳先生作陪一个晚上。”
柳舒苦笑道:“祁先生原来有这般打算,倒是出乎在下意料了。”
捧着茶盏的指尖微颤。
祁郁道:“我本没有此打算,直至见到柳先生。”
收到这种恭维实在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,柳舒太阳穴隐隐作痛,满心疲惫,强打精神道:“祁先生有所不知,我年轻时受过伤,后背疤痕密布阴森怖人,只怕败了祁先生兴致。”
祁郁闻言大笑:“柳先生莫不是不知祁某做的什么营生,哪个黑道不是腥风血雨,刀口舔血地讨生活,什么伤痕没有见过。”
柳舒垂下眼睫默然不语,面无表情打量指尖片刻,抬起面庞含笑道:“既然祁先生不嫌弃,在下自然愿意奉陪。”
二人上了阁楼,推开雕花木门,卧房内一扇刺绣屏风,一架紫檀多宝阁,书桌上摆放笔墨纸砚。
透过北窗依稀可远眺一棵古樟树,挺拔雄伟,依俯池面。
撇开人肉交易不谈,这地方倒是细致风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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