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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后知后觉抬头,小诤被吊在房梁上,身体在半空里轻微晃动,鲜血正从断尾处汩汩流下。
“啊——!”
归迟又被惊醒,嗓子里干涩地要冒火。
她拼命咽了几口唾沫,头昏脑胀地准备下地去找水喝。
黑暗里摸了半天只找着一只鞋,就有些赌气。
地上依然是凉的,她单脚一跳一跳往桌子的方向去。
跳了两步,擦着眼睛看见凳子下面有个黑乎乎的东西,不正是自己的鞋?她立即加快速度跳过去,屁股挪在凳子上,正要弯腰下去穿——等等,灯是什么时候点上的……是谁点上的?她惊疑地看向桌上那点烛火,昏黄光点泅在碧青罩子里,好看地近乎阴气。
归迟上下看着,胆寒了半晌,又像是有了感应般扭回头——折弥站在床边,似笑非笑,眉目如画风姿卓然。
归迟捞着茶壶“咕咚咕咚”
喝了个饱,这才拍着肚皮站起来。
折弥一下又弹灭了灯:“我等不到你,所以只好来找你……”
折弥的白衣在黑暗里格外显眼,归迟顺着她的方向走去,还剩半步距离,折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压在了床铺上。
她带下了纱帐,归迟的脚踝缠进纱帐里,动一动,那帐顶就“嘎吱”
作响。
归迟蹬腿想甩掉它,不料越蹬越乱,折弥抓着纱帐用力一扯——“嘶啦”
,裂了。
归迟解放了自己的脚踝,长吁出口气,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伏于自己上方的折弥身上。
折弥低笑几声,归迟也跟着她傻笑,折弥平躺好,双手交叠着插入脑后:“嗳,你笑什么?”
“……呃?”
归迟翘腿去揉自己的脚踝:“那折弥你在笑什么?”
“……”
折弥翻了个身,含糊道:“没什么……睡吧。”
归迟刚被噩梦惊醒,一时半会自然睡不着。
听着折弥那边呼吸平稳,心道她是要睡觉的,也不吵着她,自己抠抠脚趾抠抠手指,趴在被子上发呆。
黑夜里静悄悄的,隔了会,归迟的睡意渐渐又上来了,正闭着眼睛半醒半睡,折弥低声唤道:“归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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