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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厚元微微一怔,察觉到自己那话似有不妥,但看着余芙蕖那冷冰冰的模样,他那歉意的话就说不出来了——好歹也辛苦照顾了她一晚上,她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就罢了,还拿脸色给他看?就算他那话欠妥,她就不能当没听见啊?使脸色给谁看呢?她不但打他,还吐他一头一脸,他不也没计较吗?宝宝被小雀送回来时,余芙蕖也将自己收拾妥当了,她也没有刻意避开周厚元,只是穿衣裳的手却有些颤抖。
但她再不肯跟他说一句话,自然也不会开口叫他避开。
宝宝见了余芙蕖,欢快的朝她跑了过去。
虽然这一路周厚元带她的时间多得多,到底母女连心,尤其前几天周厚元对余芙蕖不客气的那一幕落在宝宝的眼里,宝宝对自己的亲娘突然间就亲热了很多。
这看在周厚元眼里,非常不是滋味,直觉这亲热劲儿就要超过他了。
余芙蕖将宝宝抱在怀里,宝宝学着周厚元的动作,拿小小的肉肉的小手摸了摸她的额头,有模有样的点头道:“不烫……”
余芙蕖原本阴郁的心情立时好了不少,顶着宝宝的额头跟她笑闹了一阵,又怕将病气过给了宝宝,也不敢闹得太久。
周厚元眼巴巴的看了半天,宝宝才迈着小短腿跑向他,“爹,爹……”
周厚元先是笑,见余芙蕖猛地转过身来,皱起眉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,莫名其妙有些心虚,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,“这可不是我教的。”
“当然不会是周公子教的。”
余芙蕖冷冷开口,“周公子怎么可能愿意做一个寡妇的拖油瓶的爹?”
周厚元:“……”
“宝宝。”
余芙蕖已经收拾好了自己震惊的心情,有些心酸的瞧着宝宝快乐的小脸,“到娘亲这里来。”
宝宝似察觉到了什么,歪着小脑袋抱紧手里的拨浪鼓,看看周厚元,又看看余芙蕖。
周厚元脱口道:“不用理会她。”
他这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,果然宝宝扁了扁嘴,硬是从他怀里挣脱出来,蹬蹬跑向余芙蕖。
余芙蕖蹲下身来问她:“宝宝没有见过外祖母外祖父对不对?娘亲与你说过的,你还记得吗?”
宝宝想了想,“舅……舅。”
“对,还有舅舅们,好几个舅舅呢,他们听说了宝宝,都很想要见见宝宝。”
余芙蕖柔声说道:“如今我们已经回到大楚来了,宝宝愿不愿意去京城看看他们?”
宝宝眨巴着眼睛,“去。”
又转头去看周厚元,“爹……去。”
“宝宝,他不是你的爹。”
余芙蕖看着宝宝清澈的眼睛,一字一字慢慢说道,“你的爹爹……他不在这里,娘亲带你去找他好吗?”
宝宝先是迷茫,又转头去看脸色十分难看的周厚元,“爹……”
她拿胖乎乎的指头指向周厚元,清脆又清晰的喊道:“爹。”
周厚元再也忍不住上前,一把将宝宝抱在怀里,“宝宝乖,爹带你回江南去见祖父好不好?祖父家里可好玩了,有乌龟,有小狗,还有小鸭子呢。
宝宝见过小鸭子没有,就是浮在水面上的,毛茸茸的,特别可爱,爹带你去看好不好?”
余芙蕖气的笑了出来,“周公子委实太可笑了,这是要明抢我这寡妇的拖油瓶了吗?”
周厚元眉心跳了又跳,“你还有完没完?我那话就算不当,难道不是实情?你这般揪着有什么意思?”
“周公子那话自然是大实话,我的确是寡妇,而宝宝也的确是我的拖油瓶,周公子现在可以将拖油瓶还给我这个寡妇了吗?”
周厚元被她一口一个寡妇跟拖油瓶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,“你到底想怎样?就算我……算我刚才说错了话,行不行?”
“周公子这样的人,怎么可能会说错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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