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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当时在心里算过,从京城到南境,急行军只需六七日,曹州背靠大山,是连接南疆与中州平原的枢纽,也是撬开南疆的屏障。
这个屏障并不牢靠,不管是守还是攻,都无天险地势之利。
硬碰硬是最简单也最直接有效的。
对于这一点,周川很有信心,朝廷的兵马都是有数的,他又是武将,心里边门清。
就算是把整个南疆三州的兵都聚集到一起,也凑不够五万。
而且,南疆三州刺史皆为文官,行军司马也都是叫不上名的,完全不配跟他相提并论。
所以十五天是往多了说的,事实上,他自觉十日就可以班师回朝,那样才体面。
唯有一点……
周川望着远处模糊的城池,和安长公主自幼聪慧非常,才贯京城。
先皇尚武,早年间曾笑言,和安长公主深得他之真传,来日可与他比肩,文韬武略皆不弱于男儿。
可惜了,可惜是个女子。
周川心里轻看,但隐隐又有些不安,先皇是个雄才伟略的,和安长公主真的能比肩先皇吗。
不能吧,女子都是优柔寡断的,都是见不得鲜血和牺牲的。
和安长公主再怎样有脑子,也没有真刀真枪地上过战场。
这么一想,周川心里的不安淡了下去。
“来人,整装出战。”
不管是什么魑魅魍魉,战场上见真章。
曹州城下,几百米外的大路上,黑压压的人头密得数不清。
城楼上,温宜蠢蠢欲动:“殿下,今日可要迎战?”
叶雪尽放下望远镜,无奈笑笑,“温宜,你该多向铅华学学。”
只丢下这么一句,她便转身下了楼梯,奔着站在楼梯口、手提食盒的云池去了。
温宜愣愣地看向陶铅华:“殿下这是什么意思?”
她该向军师学什么?
“中州军有五万,且是精锐之师,曹州卫再勇猛,只有五千人,哪怕算上曹州护城军,加一起也才一万五千人,若要硬碰硬,胜负没有任何悬念,郡主是该多学学。”
陶铅华慢条斯理地说完,也转身走了。
就算把羊州和陌州的兵都调过来,凑一凑也才四万多人,三州的护城军中还有很多都是凑数的,上了战场根本中不了大用。
所以啊,殿下是不会贸然迎战的。
温宜拧眉,转头看向张参谋:“先生,你说她这话又是什么意思?我到底要学什么?”
张参谋是郡主府的幕僚,还是幕僚之首,平常温宜若是有什么要出主意的事都指着他。
张参谋忙低下头,吞吞吐吐道:“殿下和军师的意思是,希望郡主学学算数,这人数上不对等,胜算自然就小了。”
他敢说殿下和军师的意思是让郡主多学学动脑子吗。
当然是不敢的。
谁不知道这位郡主脑子直啊,练兵是没人比,武力也是顶好的,就是冲动好勇,不爱动脑子。
也或许,是脑子没多少,动了没什么用。
这种话,张参谋就更不敢说出口了,只能在心里想想。
哎,这年头,干什么都不容易啊!
温宜一听这话,掰着手指念念有词:“一万加五千,加一万,再加两万,等于四万五,是没五万多,可那又怎么样,人少就不打了吗?”
张参谋嘴角抽了抽,他就说吧,这位就是个直脑子。
他欲言又止了一瞬,还是委婉提醒道:“属下寻思着,殿下和军师的意思是,要打,但不能这样直面硬碰硬,要用计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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