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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羽白气恼地瞪起眼,抬手捶了下他的肩膀。
冷晋作势要揉,忽然偏头闻闻何羽白的手,皱起眉毛:“你刚摸什么了?”
“人啊,还能有什么。”
何羽白自己闻了闻,也皱起眉头。
他洗了好几遍手,味道是袖口沾到的污水发出的。
“哦,刚听徐艳说了,上午送重监一个,正准备等下去看一眼。”
冷晋举起片子,眯眼对着阳光看了看,“颞部有个局部脑组织软化灶,陈旧性颅骨骨折……这都愈合了,你还看它干嘛。”
“刚患者突发癫痫,我让给拍的片子。”
何羽白脱下白大褂扔到椅背上,表情略显忧虑,“早晨刚送来的时候,患者四肢肿得像面包,没办法做全面触诊。
我刚去检查了一下,肿消了点,然后发现他左侧肢体没有自主活动,肌张力也高……我还说他怎么臭成那样也不洗澡,原来是左半边几乎瘫痪了,应该是受伤之后没及时治疗,造成了不可逆的神经损伤。”
“现在什么情况?”
冷晋问。
何羽白掰着手指头给他数:“心衰肾衰呼衰,还有高血压和糖尿病,呐,加上这张片子,偏瘫和癫痫也确诊了。”
“嚯,没个好地方了快。”
冷晋的嘴角直往下撇。
重病缠身的见得多了,可一口气赶上这一大堆问题的还真少见。
“嗯,怪可怜的,自己一个人住在廉租房里,也没个人照顾。
听随车医生说,那地方就像个垃圾场。”
想起刚刚闻到的臭味,冷晋点点头,深表赞同。
安兴敲了下门进来,对他们说:“患者名叫盛全,是保外就医的服刑人员。
第一个号码是他的监督员的,早晨何大夫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忙,没顾得上接。
第二个号码是他朋友的,说尽快赶过来。
第三个号码是他儿子的,非常坚定地拒绝来看自己的父亲。”
何羽白与冷晋对视一眼,问:“他有说为什么么?”
安兴点点头:“说了,不过故事稍微有点长。”
“吃饭的时候说吧,这都快一点了。”
冷晋招呼他俩一起往外头走,“安护士长,走,我请你吃午饭。”
安兴翻了他一眼——铁公鸡拔毛了嘿,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。
何羽白终于放过了青椒土豆丝盖饭,点了碗西红柿鸡蛋面。
其实他没什么食欲,就想喝点酸溜溜的汤开胃。
盛全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折磨人了,以至于何羽白总觉得鼻子里老是那股味儿。
安兴作为护士脏活累活干的多,丝毫不以为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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