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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破天荒赶上冷主任请客,他见何羽白只叨了两筷子鱼就不吃了于是整条夹走,而在此之前他已经干掉了一份卤肉饭套餐。
冷晋斜眼看着他,问:“没想到你个儿不高,饭量挺大,我说,肉都长哪去了?”
“我一天干多少活啊?跑来跑去的。
再说,不吃饱了哪有力气搬患者。”
安兴说着,端起碗呼噜呼噜喝汤。
见都吃的差不多了,何羽白问:“盛全的儿子说了什么?”
安兴拽过餐巾纸擦擦嘴,将三通电话里打听来的信息汇总给他们:“这个盛全啊,早年是个混混,也没个正经营生,今天倒腾点这个明天折腾点那个。
他自己倒是没什么恶习,就是太过仗义,谁管他借钱都给。
只要是朋友有事儿喊他,吃着饭呢撂下筷子就走。
他这儿子是非婚生子,孩子他妈不明不白地跟了他十多年。
女人后来得癌症了,在医院等着钱用,可盛全手里那时没钱。
儿子求他爸去把外债往回收一收,盛全不去。
十几岁的孩子去找他爸的那些哥们要钱,结果盛全听说之后跟儿子急了,说有钱的话人家肯定还,他这样上门讨债丢光了他老子的脸,还把孩子打了一顿……后来孩子他妈死了,儿子被外公外婆接走了,再听说盛全的消息,就是他因为故意伤人入狱了。
去年他在牢里被卷入了一场斗殴事件,脑袋被开了瓢,在监狱医院里躺了几个月后保外就医出来了。”
冷晋听了,在旁边摇摇头:“哥们儿义气固然重要,可总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,老了老了,连个送葬的都没有。”
“嗨,一样米养百样人。”
安兴轻嗤一声,抬眼看向何羽白,“何大夫,你怎么不说话?”
“我……不知道该说什么……”
何羽白抿了抿嘴唇,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,但看他现在那样……哎……”
当着安兴的面,冷晋不好明目张胆地搓何羽白的胳膊,只好嘴上安慰几句:“行了,各家有各家的故事,咱只管治病救人,其他的,那都是他们自己种下的因果。”
他看何羽白跟前的面条几乎没动,又皱起眉头:“怎么就吃这么点儿?还整整一下午呢,再吃点儿,要不哪扛的住。”
何羽白扁扁嘴:“吃饱了……”
“不行,再吃一口。”
冷晋不依他。
眼瞅着何羽白苦着脸往嘴里塞面条,安兴忽觉自己被塞了满满一嘴狗粮。
他很庆幸姚新雨一上午都在门诊,不用碰面倒也省得彼此尴尬。
早已预见的结果虽然令人心痛,但话说出来之后他感觉轻松了许多。
回到病区,护士站通知何羽白说盛全的朋友来了,正在病房里等管床大夫。
冷晋跟他一起过去,顺便看下患者的情况。
虽然经过安兴与何羽白的共同努力,盛全身上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,可屋里那股过度发酵的味道还是挥之不去。
看到他们进屋,盛全的友人匆匆起身。
他自我介绍姓赵,然后问大概需要多少医疗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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